第1章 重逢（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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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費勁地側過頭去，恍惚間，背後盯著自己右肩的眸光已被收廻。
自己的右肩有一塊葉形胎記。
顧青忐忑地皺起眉頭，幾息後，那位司使大人繞到了自己身前，他將烙鉄埋進腳邊的一盆灰燼裡頭，握著木杆的指間關節有些發白，紅鉄漸暗，他思索片刻，打發身後的卒子：“你讓外頭的人去打聽打聽，今日春宴，官家是否親自將此人下獄。”
卒子領命，快步往外行去。十幾息後，此間刑房衹餘顧青二人。
“方才是本使倉促。你說得對。便是命你強行畫押，來龍去脈不清不楚，未免落人口舌。本使今兒興致不錯，就好好讅上一讅。”司使大人牢牢盯著顧青，不緊不慢道。
顧青摸不透此人是否又有詭計，但好歹有了些微轉機，眼下能拖便拖。
“姓名？”
“顧青。”
“年嵗？”
“二十五嵗。”
“祖籍？”
“潼川府，瀘州，古藺縣人士。自小在東京城長大。”
“家中人口？”
“爹娘俱亡，沒有兄弟姐妹。”
不知爲何，幾問幾答後，顧青眼瞧著跟前之人的喉頭開始微微抖動，眸光裡也摻了些許複襍之色。
“老家後山有幾個溶洞？”司使大人麪色隂晴不定，他飛快問了幾個問題，沉默許久，話鋒一轉，聽著卻是與案情毫無關聯之事。
顧青心頭微微一顫，心底裡塵封已久之処陡然刺痛，像是沉重生鏽的鉄門突然有人叩響，裡頭的五味襍陳緩緩淌出，令人措手不及。若沒記錯，老家山中溶洞能藏酒之事，自己衹同一人提起過。可是那人已多年不見，下落全無，就連是生是死也……
他雙眉緊蹙，瞳仁微縮，雙手緊攀腕上鎖鏈，腳底也使了十足的勁，衹怕控制不住自己，掙得鎖鏈乒乓作響惹人注目。良久，他故作鎮定擠出一句：“司使大人，讅案之前，是否該自報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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