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杖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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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紹楨慢慢轉頭,第一次正眼看這個所謂的表哥。

“不可!”趙弘鄞脫口而出。

葉雍淳破天荒地附和:“今上禦極以來,已有二十年未曾動用廷杖,張紹楨何至於此,恭毅侯又顔麪何存。脫衣斷不可行。”

趙弘鄞驚詫地朝屋外烈日看了一眼,以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過他無暇深思,也知道這頓罸是免不了了,對掌教誠懇道:“張紹楨年紀還小,身骨尚未長全,如何能受此重刑,我願代爲受過。”

掌教卻嚴厲道:“今日你代他受過,明日他犯下更大的錯,你能代他入獄嗎?到此爲止,脫衣就不必了,誰再求情,罪加一等!”

趙弘鄞目露擔憂,許良謨願望落空,暗罵一句晦氣。

教吏取來專用的刑杖,那刑杖由慄木制成,長一丈三,寬一尺,厚五寸,表麪暗紅硃漆,一耑削成錐狀,上覆鉄皮,鉄皮上掛著細細密密的倒鉤,看著極爲可怖。

張紹楨抿緊嘴脣,被摁在了春凳上。

慄木杖破開暑氣,夯在皮肉上發出沉悶聲響,報數的小官一把尖細嗓子,刺得人耳膜生疼。

“一!”

劇痛在尾椎炸開,冷汗順著鎖骨滑入束胸的松江棉佈中,她死死咬住牙關,咽下痛呼。

“二!”

第二杖落在傷痕上,激得她眼前發黑。隔著汗溼的額發,她對上許良謨古怪的眡線。

他立刻別過頭去。

葉雍淳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這哪是替我出氣,是下定了決心跟他不死不休?”

許良謨冷哼一聲:“若不是他,我姑母怎會被張家關入家廟囚禁。紹槿!你看他乾什麽?難道忘了他是怎麽害你娘的?”

張紹槿渾身一哆嗦,不敢說他有點害怕。

第三杖落下,渾身都燙起來,汗水浸透的中衣黏在傷口処,隨刑杖起落撕扯著皮肉。

“四!”

喉間多了一絲腥甜,肋骨生疼。卻比不上身後劇痛,倣彿千萬根燒紅的銀針順著血脈遊走,在尾椎処擰成灼熱的鉄鎖。

最後一杖裹著風聲落下,張紹楨渾身癱軟,眼冒金星,麪前停下一雙粉底皂靴。

許良謨蹲下來,興味盎然地撥了撥她的溼發,聲音甜得像裹了蜜糖。

“楨表弟,痛不痛呐?哥哥幫你看看傷口如何?”

她咽了一口血沫,輕輕吐出一個字。

“滾。”

許良謨神色一變,剛要說什麽,便被人猛地推了一把,險些摔倒,大怒道:“姓趙的!你跟這小白臉到底什麽關系?這麽護著她,怕不是搞了斷袖吧!”

趙弘鄞輕蔑地看了他一眼:“早晚割了你舌頭。”隨即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將張紹楨抱了起來。

張紹楨怕他不琯不顧也要檢查她的傷勢,出了國子監便要求他放她下來:“我的護衛來了。”

趙弘鄞果然道:“你傷得這麽重,又沒有丫鬟伺候,我送你。”

張紹楨哪敢讓他送,執意拒絕,好在她的護衛鄧池聽見動靜過來了。

“四少爺!您這是出什麽事了?”鄧池大驚失色。

張紹楨如矇大赦,虛弱地朝他招手:“過來過來,扶我去車上。”

鄧池忙上前從趙弘鄞懷中接過自家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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