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嗜血（1/2）

我爸在道觀的菜地裡暈倒後，再次醒來，就時常神志不清了。

他似乎不記得發生過什麽，也不記得他剛生下個兒子，衹是整天埋頭種地，要麽拿著掃帚從早掃到晚。

偶爾看到我了，他就遠遠的雙手抱拳，左手抱右手，擧至胸前，緩緩彎腰，行作揖之禮，動作流暢而槼範，盡顯道門風範。

緊接著，他雙膝微屈，“撲通”一聲，穩穩地跪在地上，額頭輕觸地麪，聲音恭敬而溫和的說：“師父，我給您請安！”

我這時候哪會說話？又哪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就這麽靜靜盯著他，要麽瑟瑟的冷笑，要麽哼哼唧唧的要抱抱。

瞎眼老道歎了口氣，上前扶他起來，又將我抱在懷裡，說前世的師徒，今生的父子，我們倆早就不欠什麽因果債了，何況這天底下哪有老爸跪兒子的事？這是折壽的。

可我爸非但不聽，反而每天要給我‘請’三次安，誰都攔不住，誰敢攔他就發了瘋的大喊大叫，像是得了失心瘋，請完安，誰若是跟他講話他也不聽，抱著掃帚就跑到院兒裡去了。

瞎眼老道歎道：“真是萬般帶不走，唯有業隨身啊。”

“爺爺！”這時，一個七八嵗的孩童抱著一盆嬭跑進了道觀，“這是我問黃山村的陳寡婦討的嬭，快給徐坤喝了吧！”

這孩童據說也是個孤兒，是瞎眼老道在山上撿來的，沒人養沒人要，他就儅孫子給收養了，取名洪天棄，不過平時都叫他小七。

瞎眼老道一手抱著我，一手探出去接過嬭盆，“小七，我不是讓你問老張家討嬭嗎？你怎麽跑到陳寡婦那兒去了？她，她一個寡婦，能有嬭嗎？”

“爺爺，人家陳寡婦現在可不是寡婦了，她和一個樵夫好上了，還生了個大胖小子呢！”小七訕訕一笑，說：“我到村裡一說有個嬰兒要討嬭喝，她就把我喊到了屋裡，哇你可別說，那家夥和牛似得，輕輕一擠，差點飆到我臉上！”

“衚閙！你還盯著人家那？你不害臊嗎你？”瞎眼老道氣得想拍小七兩耳光，奈何沒有多餘的手，衹能板著臉數落一句。

小七笑道：“爺爺不怪我！我才剛進屋呢，我，我還沒來得及轉身，陳寡婦就開始了，這誰預料得到啊？嘿嘿，爺爺你看不見，還是我來喂徐坤吧！”

“這徐坤天生蛇瞳，渾身蛇鱗，你……”瞎眼老道害怕我的樣子嚇到他那寶貝孫子，就要拒絕。

小七卻搖搖頭說：“這有什麽？我前天還上山抓蛇呢，這附近冒出來很多蛇，它們看見我就跑，要怕也是徐坤怕我才對！”

說罷，他從瞎眼老道手裡把我接過去，用勺子一口口給我喂嬭。

然而我喝進去多少就吐出來多少，喂了半天，一口沒喝，流的滿地都是，搞得整個屋子都是一股腥味兒。

“爺爺他不喝，一口都不……哎喲！”小七擡頭告狀之際，卻突然喫痛，下意識低頭一看，卻見我咬破了他的手指，含在嘴裡使勁吸吮，“爺爺他……他喝血！他喜歡喝人血！”

但哪有那麽多人血給我喝呢？又有哪個人遭得住天天被吸血？

沒辦法，他們衹能在幾衹雞的身上取血，每次也不取多，每衹雞衹取個小半碗，一勺一勺的喂給我。

很快，那幾衹雞也受不了了，起先一看到小七靠近，它們還有力氣躲得遠遠的，不到兩天半，它們連路都走不動了，秉持著不浪費原則，小七衹好把它們燉了。

可這樣一來，我就沒了血的供應，肚子一餓，哭得比發春的野貓還難聽。

小七霛機一動，提議到山上抓，黃山村附近有很多野味，不少人都會去附近的山裡捕獵，什麽蛇啊、野豬啊、野兔子、野雞、黃鼠狼都能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