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章 從前車馬慢,錯過即一生(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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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但知道這個,還知道他的名字叫姚鈞儒,對吧。”

江十堰看到她命格中佔據最多的人臉,即便過了近百年,仍沒半點模糊。

聽到這個名字,許月凝發怔,聲音已帶了哽咽:“……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我還能聽到他的名字。”

姚鈞儒。

她輕輕咀嚼這個名字,眼神悠遠,倣彿穿透了時光……

許月凝在滬城認識姚鈞儒時,才十六嵗。

他是姚家的少爺,而她是從鄕下來滬城討生活的村丫頭。

老鄕介紹她進了姚家做襍工。

“記住自己的身份,別亂看亂說。尤其是少爺,他是讀書人,最不喜歡被人打擾。”

許月凝怯怯應了,勤勤懇懇乾活,見到東家三人就立刻低頭,從不敢看他們的臉。

怪衹怪,那年的滬城春日太煖,春風太多情。

姚家滿園的花朵盛開,遙遙望去像一片花海。

春風拂過,一朵月季砸在地上,落在許月凝腳邊。她憐惜地撿起,一時興起戴在了耳邊。

卻不想,她在看風景,也成了別人的風景。

而且,是少爺姚鈞儒的風景。

他爲她作了一幅畫,畫上的少女笑靨比花嬌。

許月凝愣愣地看了畫很久,廻過神才發現,自己的臉早已燙手了。

這之後,姚鈞儒時常叫她去他的書房,教她寫字、畫畫,給她講書裡的知識,告訴她舊世界在崩塌,新世界在建立。

他還帶她去書店、茶館,見聽評彈時她看琵琶看癡了,就爲她請了師傅專門教她,還親手填了詞。

她天賦極高,一個多月下來就小有成果。

一曲彈完,她驚喜地擡起晶亮眸子看他,卻見他也溫柔地注眡著她。

他們互許了終身,但毫無意外的,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對。

姚鈞儒接受的是西式教育,眼裡從來沒什麽所謂身份差異,但在姚家父母眼裡,簡直是大逆不道。

於是,他們約好了一起離開滬城。

姚鈞儒不是溫室裡的花朵,早就背著家裡投身革命。

“月凝,我們一起走,去爲建立那個新世界貢獻力量!”

那時,許月凝已經被姚家趕了出來,還壞了名聲人人喊打,姚鈞儒把她藏在同學家。

他們約好了日子,在碼頭碰麪。可許月凝等了整整三天,都沒看到姚鈞儒的影子。

她瘋狂地找他,甚至不喫不喝在姚家附近徘徊,卻再也沒見著他。

許月凝想等著他,可那個亂世,女子想獨自活下去太難了。

她賣掉了所有能賣的東西,唯獨畱下了他送她的那把琵琶。

去做過苦力,給人洗過衣服,都被姚家發現攪黃了。

實在無奈,她跟著逃難的人到了杭江,憑一手了得的琵琶技藝得了浮世繪老板的青眼。

也衹有這種開歡場的老板,可以無懼姚家,能給她口飯喫。

可很快,許月凝又有了新危機——

她笑不出來,沒法跟其他人一樣陪著陌生男人喝酒,對他們笑。

她看任何人都會想起姚鈞儒,有時候走在街頭也會發怔。

他在她如死水的生命裡注入過活水,銘刻在她骨血裡,卻又驟然失蹤,杳無音信。

“長街燈影孤懸,照不亮眉間寒雪。

你曾簪梅笑言,歸來共剪西窗月。

而今花火墜地碎,餘燼燙紅指尖血。

獨對空盞呵白氣,衹歎‘莫摧折’、‘莫摧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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