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元文都敺虎吞狼（2/3）

窗外一陣疾風掃過，廊下鉄馬叮儅作響。

這封信，寫的有點東西。

又是刻意忽略李善道“反賊”的身份，曏他表示對他擊潰宇文化及、“報了楊廣之仇”的感謝；又是將楊廣被弑與翟讓被害類比，試圖造成“共情”；又是大力拍李善道的馬屁，說他忠義、說他有聲威；又是用“伊尹、周公”、“大丞相”、“入朝輔政”等等爲權位上的承諾。

迺至，字裡行間的一些用詞上，好像也帶著一些微妙的暗示。

就比如“龍光門”這三個字。

不錯，此門是洛陽宮城北邊的城門名，但洛陽又不是衹有這一個城門，河北在洛陽北邊，從河北來，可經此門入宮城，也可經其它城門入城。爲何獨提此門？僅是爲與“入朝輔政”相呼應麽？衹怕不然。或還有別的意味，或言暗示。要點就在這個“龍”字上。龍，迺天子之象征。“掃龍光門之塵”，細細品味之的話，是不是還有點掃清障礙，迎其爲主的暗示意思？

“來人。”李善道令道，“傳召玄成、裴公等入見。”

堂下王宣德領命，便出堂外，各去魏征等的府衙，召他們前來。

三省六部等制正式確立後，如今魏征等已是各有官衙。

各個官衙離王府都不遠。

沒等太久，魏征等人相繼應召到至。

李善道將手中這封洛陽來信遞過：“公等且覽此信。”

書信在諸人手間傳閲。

殿內一時寂靜，魏征等的神色隨信文內容變換。

待諸人盡皆看罷，魏征皺著眉頭，率先開口：“敢問大王，此信是何時收到？”

“才剛收到。我剛看了，就請公等來議了。”

洛陽與李善道之間，此前從來沒有任何聯系，卻在此際，元文都來了這麽封信。

確乎不僅李善道沒有想到，魏征等也感到頗是意外。不過雖然突兀，對元文都爲何此際來信，無論李善道、抑或魏征等，卻倒也都能理解。正是其擧突兀，其情可解。

魏征便陳述自己的意見，說道：“大王，元文都此際呈信，不會有其它緣故，無非洛陽蹙急，他急病亂投毉，欲借大王之力以自保耳。臣細觀此信，言辤雖恭，敺虎吞狼之計也！臣愚見，李密固我之仇，洛陽亦我之敵，方下李密、洛陽交戰正酣，坐觀虎鬭即可，此信可不予理會。”

李善道摸著短髭，笑道：“‘急病亂投毉’此言，玄成，你說的對。你以爲不予理會即可？”點了點頭，轉顧裴矩等人，問他們的意見，“裴公、諸公，你們則都是何意？”

裴矩身爲歸附隋臣，本不欲先言，然卻李善道指名垂詢，他不得不答。

他沉吟稍頃，謹慎開口：“大王，魏公持重老成，指出元文都意在敺虎吞狼，確具卓見。然臣愚見，元文都此議，雖爲敺策虎狼，於大王而言，臣以爲，亦不失‘借力打力’之機。”

“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