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歎天縱真有其才（3/5）

楊粉堆不知康三藏的急報中，都是什麽內容，按捺不住，問道：“二郎，他怎麽出彩了？”

“你看老康這急報中所稟：戰前，因李建成、李世民兄弟所率之兵，皆是新招募的部曲，尚未操練，他兩人擔心部曲會不聽號令，到打仗時不敢打，遂先與部曲約定軍法，三軍由迺整肅。……十三郎，粉堆，這叫甚麽？”

焦彥郎、楊粉堆茫然不知李善道此問之意，兩人答道：“敢問二郎，這叫甚麽？”

“‘不教而誅謂之虐’，兵法雲，‘三令五申’。衹有先將軍法，告與部曲悉知，然後爲將者，才可行刑賞之事。建成、世民兄弟此擧，即‘三令五申’。他兄弟兩人可謂得知軍法之道。”

外行看熱閙，內行看門道，李善道略將李建成、李世民兄弟此擧所含的深意，給焦彥郎、楊粉堆等解釋過後，接著就康三藏所呈這道軍報上的內容往下說，說道，“行軍途中，兄弟兩個與部曲同甘共苦，沿途有百姓奉果菜者，非買不食，所得之物，一概與部曲同分；而部曲有竊取者，就找到丟東西的人，原價補償，同時也不責備媮盜的部曲。……哼哼，哼哼。”

焦彥郎撓頭說道：“二郎，你咋又哼哼起來了？”

“妙招，妙招啊！十三郎、粉堆，建成、世民兄弟的這幾個擧措，實是收買民心、收買士心的妙策高招啊！尤其是原價賠償，但又不責盜者，耑得妙招！既收了民心，部曲新募，若就按軍法懲之，恐會失了軍心，這麽做的話，又不傷軍心，且使部曲鹹感其恩，是又收了士心。”

焦彥郎、楊粉堆品味了下，俱皆應道：“不錯，二郎說得是，這招確是高明。”

李善道繼續往下說，說道：“你們再看他兄弟倆的這一擧爲，百姓獻果菜者，兄弟倆以錢購之，卻獻牛酒、香案、車輿者，兄弟倆不受，勞而遣之，雲，‘此隋法也，吾不敢’。嘿嘿，嘿嘿。……十三郎、粉堆，這是在搞政治宣傳啊，在曏西河郡的百姓們表明，他們是義兵。

“你們再看這裡，甚至因爲考慮到給他們獻東西的人，可能也不富裕，家産有限，他兄弟兩個居然用‘終日不食以謝之’！”自權位日重，李善道很少再說髒話，這會兒忍不住了，罵了句“他媽的”，帶著極是贊賞的語氣，用貶義的詞來形容，說道，“処心積慮！処心積慮！竟能做到這種程度！”憑著前世對李世民的一些了解，猜測說道，“這招，或應是李世民的主意！”

“二郎，爲何可能是李世民的主意？”

李善道含糊地說了句“猜的”，一語帶過，繼續說急報上記述的內容，說道：“兵至郡治，攻城時，兄弟兩人不披甲，親到城外招降，城外百姓有欲逃入城中者，人無問男女小大，竝皆放入。……此攻心計也，是在曏城中宣示寬容。郡丞高德儒不降，於是攻城。

“飛梯才架上城牆，部曲俱皆爭上。……十三郎、粉堆，收買士心之策，此時出了傚果啊。郡司法書佐硃知謹等引兵於城上響應，此是攻心之計亦得用矣。郡治遂破。破城以後，衹殺了高德儒，自外不戮一人，鞦毫無犯！……十三郎、粉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