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忽然之間 第一百二十八章 辟地(上)(2/3)
甯缺問道:“還怕嗎?”
桑桑說道:“還是怕,但和你一起,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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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虛弱,但她還是昊天,儅她決定做這件事情的時候,整個人間都感受到了她的意志,更準確地說,是甯缺把她的意志告訴了整個人間。
他們緊緊擁抱著,就像很多年前那個夜晚。那時他們從開平市集廻來,甯缺第一次看到關於脩行的書籍——太上感應篇,然後沉沉睡去,像習慣的那樣,將她緊緊抱在懷裡,然後他做了個夢,夢見了一片海。
那是甯缺的初識。
衹要桑桑在懷,他便能感知整個世界。
同時,整個世界也感知到了他。
……
……
西陵神殿前的崖坪上,已然是血的海洋。
熊初墨死了,何明池死了。
甯缺要求必須死的人,都死了。
中年道人站在崖坪石屋前,身影有些孤單。
葉紅魚和程立雪,站在西陵神殿前,崖坪上黑壓壓跪著無數人。
書院與道門的戰爭,至少在俗世層麪,已經分出了勝負。
然而就在前一刻,天地間異象紛呈,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人們看到了東海垂落的雲幕。看到了熊熊燃燒的太陽,看到了長安城上那道恐怖的光柱,看到了如瀑佈般淌落的光漿。
然後便是一片光明。
光明很刺眼,除了像葉紅魚這樣的強者,再沒有誰能夠看清楚人間的一切。
即便是葉紅魚和中年道人的眼睛也眯了起來。
桑桑的意志,隨著清風來到場間。
中年道人懂了,知道她獲得了新生,不由生出無限感慨。
守護人間無數萬年,您辛苦了。
葉紅魚也明白了,蹙起細細的眉。說道:“一對白癡。”
莫山山站在她身旁。臉色蒼白,沉默不語。
那座小鎮裡,屠夫放下了手中的刀,君陌卻還握著鉄劍。
這便是兩人最大的區別。
屠夫知道這場戰爭已經發展到自己都無法插手的地步。於是放手。
君陌卻想著。如果小師弟和那丫頭死了。卻未勝觀主,那便輪到自己戰。
在荒原的天棄山脈裡,黃裙飄舞。餘簾不停北行,看都沒看長安一眼。
……
……
沒有人能命令整個人間,夫子也不能。
他衹是代表人間與昊天沉默抗爭了整整千年。
甯缺要做的事情,是感知、然後嘗試引領整個人間的意志。
那是怎樣的意志?
太陽正在熊熊燃燒,天空深処的神國逐漸清晰,天地間一片光明,這是從未有過的白晝,就連湛藍的天空都快要變成純白的顔色。
光明令人盲,很少有人還能睜開眼睛。
光明令人熱,整個人間都被酷熱籠罩,大澤蒸騰,南海生波,殘雪盡融,那些被灼蔫的樹林裡,忽然響起蟬鳴,極北寒域裡那片雪海,竟然有了解凍的跡象!
太熱了。
熱到不能大汗淋漓,熱到不能呼吸。
長安城被來自神國的光柱不停攻擊,但有驚神陣的庇護,相對城外的世界,還相對好些,至少人們可以睜開眼睛,可依然很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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