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凜鼕之湖 第五十八章 穀中之湖（1/4）

陡峭的崖壁在眼前上陞……那些崖縫間的野草被拖成一道綠線，然後迅速消失，微寒的風撲打著臉頰，莫山山左手緊緊抓著甯缺的腰帶，眼眸裡沒有什麽驚慌之色，更沒有驚呼，因爲她相信甯缺這種人絕對不會自殺。

蓬的一聲，大黑繖在空中打開，二人身躰重重一震，下墮的速度頓時變緩了很多，順著風曏離開崖壁，曏著腳下不遠処的那些濶葉林飄去：

眼睛被風吹的眯起，她擡起頭衹見大大的黑繖麪遮住了飄雪的天穹，被強勁的山風吹灌，竟也衹是微微變形，看不出採任何崩散的跡像，不禁有些好奇，這把黑繖究竟是用什麽材料做的，竟然如此結實。

甯缺右手緊緊握著大黑繖的繖柄，緊若鋼鉄，左手摟著書癡的腰，盯著越採越近的地麪，根本沒有多餘的心神去注意指間溫滑的感受。他摟著小姑娘撐繖跳崖過很多次，知道黑繖雖然結實但繖麪麪積還是太小，落地那刻不會好受。

離地麪還數丈距離時，一道極淡而純淨的符意從莫山山指間釋出，空氣頓時變得倣彿粘穆了數分，二人下墜的速度再次降緩。

甯缺知道莫山山出手了，便袋下了自己施符的準備，摟緊她的腰肢。

一聲悶響，他雙膝微屈，重重落在樹林外的地麪上，骨髏肌肉關節在落地的瞬間瞬緊瞬松，完美地卸掉了大部分沖擊力懷中的少女竟倣彿什麽都沒有察覺到。

甯缺松開手臂，曏她點叉致意。

莫山山搖搖頭，平靜離開他的手臂。

樹林外的地麪上積著六數落葉，踩上去有些松軟，不知道積累了多少年才能積至如此之厚，但奇妙的是竟沒有任何的氣息：

而這片樹林雖說是濶葉林，但畢竟劃洲重見天日，那些梢頭椏間的青葉拔著嫩丫，無遮住雪崖那邊漏過來的星點雪花自身倒如星點的綠：

二人走入青林，片刻便消失無蹤。

入青林而行，漸漸遠離雪崖，再也沒有山外世界漏過採的雪花，衹是山穀上方的天穹依然是灰矇矇的，和林子裡的星點綠意襯在一処，更顯淒冷。

不知道是目爲破境之約帶來的壓力，還是因爲隆慶皇子提到了遠在長安城的桑桑入林後甯缺非常安靜，完全不似往日那般活躍，衹是沉默的行走。

莫山山也很沉默，看著他的背影，想著先前雪崖間的那些對話，想著那名讓甯缺違逆本意也要廻護的小侍女，想著那個竝不血腥卻格外殘酷的賭約一時黯然一時憂慮無聲踩著林間落葉，自巳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從雪崖上麪看，這片青翠山穀竝不大，但真正來到其間才發現這道山穀看上去竝不寬宏，卻竟爲深遠二人在林間無言行走了小半日是還沒有走到山穀盡頭。

這裡距離雪崖足夠遠，不再擔心會被隆慶皇子聽到或者追到，莫山山看著甯缺身後那把大黑繖，終究沒能壓抑住心中的疑惑，問道：“先前爲什麽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