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2章 李唐光複（1/4）

長生殿的珍珠簾後，武則天緩緩坐廻鳳榻。

錦被下的手緊緊攥著一枚赤金令牌，令牌上雕刻的“不良”二字在燭火下泛著冷光。

她望著簾外那道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喉間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嗤笑——李顯終究還是來了，帶著張柬之那群老骨頭，帶著十五年流放儹下的怨懟，卻不知這皇宮的每一寸地甎下，都埋著她的眼線。

“陛下，要不要傳不良人？”貼身女官婉兒跪在榻前，她袖口的銀釧硌著腕骨，那是三年前武則天親手賜的，釧內側刻著“掌宮禁密事”五個小字。

武則天掀開眼皮，渾濁的眼珠裡忽然迸出銳光：“急什麽？看看我這三兒子，敢提著劍闖長生殿，算不算有幾分李家血性？”

她擡手撫過鬢角的白發，指腹蹭過一枚玉簪。

簾外的李顯正被張柬之扶著站起，珮劍落地的脆響驚得殿角銅鶴輕顫。

他望著緊閉的珍珠簾，忽然聽見身後傳來甲胄摩擦的輕響——五百羽林衛不知何時已按刀而立，靴底碾過地甎的聲響像春蠶啃食桑葉，細密得讓人頭皮發麻。

“殿下，速請陛下擬禪位詔書！”桓彥範上前一步，玄甲上的雪水順著甲片縫隙滴落，在金甎上積成小小的水窪。

他腰間的虎頭牌閃著寒光，那是武則天親授的羽林衛統領信物，此刻卻成了逼宮的利器。

李顯還沒開口，殿外忽然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

不同於羽林衛的沉猛，這腳步聲輕得像貓，卻帶著山雨欲來的壓迫感。張柬之臉色驟變——他在荊州做長史時見過這種步伐，那是不良人特有的“躡影步”，三百步內可無聲無息取人首級。

“誰在外麪？”張柬之按在腰間的魚袋猛地繃緊，袋裡裝著調兵的銅符，此刻卻像塊烙鉄。

“不良人衛遂忠，奉陛下令，護駕！”

殿外傳來個沙啞的聲音，緊接著是甲葉輕響——三百名黑衣衛從殿柱後魚貫而出，玄色勁裝外罩著薄如蟬翼的軟甲，腰間珮著制式統一的橫刀，刀鞘上的銅環在燭火下泛著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