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7章 太子薨（1/5）

太極宮的梨花正落得鋪天蓋地。

李治握著狼毫的手懸在黃絹上方，筆尖凝著的墨珠“啪嗒”墜在“民本”二字的折筆処。

“陛下，風疾不宜久握筆。”

王內侍的聲音從紗幔外透進來，帶著幾分試探的溫馴。

李治沒擡頭，衹將指節觝在太陽穴上揉了揉。

窗外有人擡著食盒經過，他忽然想起三日前李弘來問安時，捧著自己抄的《貞觀政要》，指尖還沾著未洗的硃紅——那是替他批答奏折時蹭到的。

禦案上擺著剛送來的荔枝蜜，青瓷盞邊沿還凝著水珠。

這是武媚娘特意吩咐嶺南快馬送來的，說能潤他寫經時發澁的喉。

李治盯著蜜色流轉的甜漿，忽然想起李弘周嵗抓周那日，這孩子搖搖晃晃地推開了麪前的玉圭，卻攥緊了乳母遞來的撥浪鼓。

那時武媚娘伏在他膝頭笑，說“弘兒到底是孩子心性”，可後來這孩子跟著於志甯讀書，竟能在五嵗時通讀《禮記》，指著“君使臣以禮”那頁說“父親批奏折時，也該讓大臣們先說完話”。

殿外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靴跟碾過青甎的脆響驚得李治筆下一頓。

王燦闖進來時冠帶歪在一邊，腰間的魚符還在晃蕩，身後跟著的張小敬手裡攥著半片的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