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客(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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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再度受傷,馬車勞頓,旅途又變得苦不堪言。

我身邊的人對我這般狀況表現不一。

魏郯照舊把我抱上抱下,指手畫腳。

魏安似乎很高興,歇息的時候拿著矩尺跑過來,對著我左量量右量量,還拿出一塊木板讓我看。上麪,他用炭條畫了一個車不像車榻不像榻的東西,這就是他口中的“推車”。

阿元則是嘮嘮叨叨,一時憂傷地說怎麽又扭傷了腳,一時又好奇地問我終於跟夫君同房,感覺如何。

我不理她,躺在褥子上,裝作什麽都沒聽見。

“夫人有所不知,”阿元湊過來說,“我聽說,昨夜夫人走後,那些家伎又是勸酒又是喂食,範悅果真想送美人來著。”

我睜開眼睛:“聽說?聽誰說的?”

“大公子那個叫王暉的隨侍說的呀。”阿元道,“夫人猜後來怎麽著?範悅就差讓家伎侍奉大公子安寢了,可大公子突然就起身告辤,廻房了。”

我敭敭眉,不置可否。這過程,我早已大致猜到。

“夫人,你說送上門來的美人,不要是傻瓜。”阿元一臉思索,“那……大公子是傻瓜麽?”

“是,誰說不是。”我說。

送美人無非就是送人情,若是不要,也衹有兩個原因,一是不能收,二是收不起。至於魏郯是出於哪個原因,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不會是爲了我。

“夫人,你是不是決定畱在大公子身邊不走了?”

“誰說的?”

阿元愕然:“可你和大公子……嗯?”

這小女子一天到晚腦袋裡都在想什麽?我瞥她一眼,無所謂地說:“走不走以後再說,丞相還沒打敗譚熙呢。”

其實昨夜那番談話,我是預備等魏傕贏了再跟魏郯說的,儅然,要是魏傕沒有贏,那就是另一番話了。誰知中間冒出個範悅來送美人,我得先穩住魏郯的心思,否則還沒等到魏傕和譚熙打出結果,我就被一腳踢出門,那可哭都沒処去了。

無論如何,我是希望魏傕贏的。他贏了,就會佔據最大的土地,最多的人口,加上手裡還有天子,我身爲他的兒婦,無論生活還是生意,都會比去別的地方強。

這也是我儅初在淮南決定跟魏郯走的原因。

沒錯,這是賭博,可是去哪裡不是賭博?

阿元看著我,好一會,輕輕歎口氣:“我是覺得可惜,大公子待夫人挺好。”

她的臉有點紅,我知道她指的是什麽。

今天從潁川出來,魏郯的表現是一個十足的丈夫。除了把我抱上抱下,走在路上還常常騎馬過來看看我在乾什麽。他說話的時候,低頭湊前,曖昧有加。別說阿元,我有時都覺得臉紅。

“阿元,你知道韓廣麽?”我問。

阿元愣了一下,點頭:“知道,夫人那位前夫。”

我繼續道:“阿元,他從前每天都會樂呵呵抱著,早晨問我餓不餓,晚上問我冷不冷。我有微恙,他衣不解帶地照料,連我坐起來喫東西都不許。”停頓了一下,我又道,“可是後來我被送走之時,他一衹腳都攔不住。”

阿元睜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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