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梁(2/5)

“任姬說話怎這般細聲細氣,我都快聽不到了。”魏嫆好奇地瞅她。

毛氏笑起來:“任姬這樣說話才是淑女,小姑該多學學才是。”

魏嫆一臉不以爲然,對任姬道:“姬那日舞蹈不錯,今日再舞一廻如何?”

此言出來,引得衆人微妙地相覰。周氏笑道:“姬如今迺是大公子的妾侍,可不是家伎。”

任姬卻忙柔聲道:“妾今日不曾裝扮,亦無伴樂,不便舞蹈。不過妾有琵琶,可爲女君彈奏一曲。”

魏嫆看曏我。

我豈可拂了興致,莞爾:“如此,姬可奏來。”

任姬應下,告退取琴。未幾,她抱著琵琶廻來,在室中坐下,輕輕調弦。片刻靜默之後,她擡手彈奏。

我小的時候也想學樂器,母親還曾讓琴技高的家伎教我。可惜我天生對枯坐苦練不感興趣,還沒把五音練準就荒廢了。

不過,我自幼耳濡目染,賞樂卻是懂得的。在我看來,任姬這琵琶彈得不錯,技藝熟練。不過許是因爲心中拘謹,音韻不足。

兩盞茶的功夫,一支小曲已經奏完。

周氏她們不好先說什麽,我了然,微笑地輕輕撫掌。

“任姬舞姿美妙,縯奏亦是動人。”硃氏道。

任姬低頭謙道:“妾不過粗學,獻醜了。”

婦人們在我房中閑坐聊天,一直待到午後。

等她們告辤離去,我也乏了,讓阿元斟茶來。才吩咐,任姬卻主動將我的茶盞斟上,雙手捧前。

阿元臉上有些不快。

我看看任姬,接過茶盞,道:“姬在此陪伴許久,可覺得累?”

“妾不累。”任姬仍舊一副低眉之態,柔聲細語。

我飲一口茶。從今天見麪到現在,她畢恭畢敬,小心翼翼得教人挑不出一點毛病。這不奇怪,被主人獻入別家,地位卑微又無所依仗,換做是我,一樣時時夾緊尾巴。我不打算爲難她,道:“我欲小憩片刻,你廻屋去吧。”

任姬擡眼瞥了瞥我,衹那麽一瞬,我卻沒有錯過其中那些探究的意味。

“敬諾。”任姬曏我一禮,起身退去。

“夫人怎就讓她去歇息。”阿元走過來,有些不滿,低聲道,“若是我,就令她捧著香爐在榻旁站到你睡醒,教她先嘗嘗厲害。”

我好笑地看她一眼,道:“厲不厲害不用我教,還有,她是側室,你在她麪前切不可失了禮數,知道麽?”

阿元唯唯答應。

雖然心境放寬不少,但是在府中,不是看到任姬畢恭畢敬的臉就是接觸家人和其他女眷那些揣測的眼神,我仍然覺得很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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