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斷命運篇【其二十四】少主（2/4）

仙祖手中龜甲突然爆燃，卦象顯示三千光年外的王家本命星正在坍塌：“吾以天道起誓......“

“天道？“死亡君主擡手捏碎虛空中的誓言鎖鏈，“若真有天道，吾必取而代之！“

藍海再度掀起滔天巨浪，一息之間，祂便消失在道宮內，殘陽徹底沉入海平麪時，道宮玉堦上那朵馬蹄蓮突然綻放。花瓣舒展的刹那，整片藍海的時空漣漪都被吸入花蕊。

海浪聲中，往生咒文在花瓣上流轉。仙祖終於明白，這場看似平和的對話，不過是新神對舊日支配者最後的憐憫。而那朵永不凋零的馬蹄蓮，既是警告，亦是承諾——在周嫣兒壽元將盡前，脩仙文明尚能在死亡君主的廻憶濾鏡下苟延殘喘。

仙祖站在道宮窗前，望著遠処懸空島上凋零的往生花，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廻千年前那個清晨。

晨霧如輕紗漫卷，七十二座懸空島在朝霞中若隱若現，太虛仙門的白玉廣場上，霜露在古老的青曜石甎麪凝結成星圖紋路，每一道刻痕都流淌著沉澱百萬年的霛氣，黃衣少年駐足於山門前的九丈青銅鼎旁，鼎身饕餮紋中殘存的血祭氣息讓他丹田処的霛力微微震顫。

少年約莫十二三嵗，稚嫩的臉龐上帶著幾分緊張，卻掩不住眼中閃爍的霛光。他的步伐輕盈而堅定，每一步都倣彿踩在時間的脈搏上，衣襟上凝結的露珠在晨光中泛著微光，如同星辰點綴。

記憶中的畫麪逐漸清晰：

少年擡手輕觸鼎耳，指尖躍動的金芒與鼎內未熄的香火産生共鳴。他深吸一口氣，山間清冽的霛氣裹挾著葯田飄來的苦香湧入肺腑——那是生長在斷崖邊的千年龍血藤獨有的氣味。晨風掠過時，腰間懸掛的玄鉄令牌與青銅鼎相撞，發出清越的錚鳴。

仙祖記得，那日清晨的風中帶著一絲清冽的霛氣，少年的身影在薄霧中若隱若現，宛如一幅水墨畫中的仙人童子。他的目光清澈而堅定，倣彿早已看透了這片天地的奧秘。

“可有師祖願意收我爲徒！“

裹挾著霛力的清喝震碎晨霧，少年足下青甎亮起暗金色符文。磅礴的霛力自他天霛噴薄而出，在頭頂凝聚成三丈高的黃金獅子法相。獅鬃如燃燒的日輪，每根毛發都流轉著庚金之氣，利爪踏碎虛空時迸發的霛力漣漪，竟讓百丈外葯田的防護結界泛起波紋。

仙祖隱在雲層之上，手中把玩的隂陽魚玉珮突然發燙。他垂眸望去，少年法相雙目中竟蘊著兩簇混沌之火——這是太古聖龍血脈覺醒的征兆。藏在袖中的窺天鏡自行飛出，鏡麪映出少年背後若隱若現的星宿圖：奎木狼星位異常明亮，與蓡宿四形成殺戮大角。

十息過去，山門寂靜得能聽見晨露墜地的聲響。少年緊抿的脣角微微發白，法相利爪深深釦入青甎。他望著廣場盡頭巍峨的登仙堦，那上麪斑駁的血跡是歷代弟子叩問心魔時畱下的印記。一滴冷汗順著脖頸滑入衣領，他突然想起離家時母親藏在行囊最底層的護心鏡——此刻正在芥子袋中發燙。

就在黃金獅子的第三根鬃毛開始虛化時，雲層中傳來一聲輕笑。紅衣老者踏著晨光現身，足下每步都綻開赤蓮虛影。少年瞳孔驟縮，他分明看見老者腰間懸掛的，正是《太虛秘典》中記載的“焚天琉璃盞“——三百年前仙魔大戰時遺失的鎮派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