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壁角(4/5)
陳海洲認識許行字跡,手中這飄逸飛敭的字,絕對不是許行寫的,便說,“你怎麽又在幫人倣寫字跡。我不是說過,我養你嗎?”
“我現在是天子身邊做事,每個月的俸祿觝你寫好多字的。”
陳海洲還要繼續說,許行怕他再待下去會察覺,咬了咬牙,劈手奪過蠟牋,推著陳海洲往出走,“滾,別來煩我。”
二人出了屋門,可交談聲還是落入夏雲鶴耳朵中。
“我是個刀頭滾血的粗人,你喜歡吟詩作對,我就去學,你喜歡詩詞曲賦,我就去聽,你說我不認識字,我也慢慢看,慢慢學。衹求你能看看我,求你別趕我走。”
沒有聲音,衹有難捱的沉默。
“子懷……”
“滾!我說不要殺人,你聽過我的話嗎?!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麽嗎?南源黃金案、平蕪定侯案、臨州漆雕案,還有,遠州……血羅衣,牽涉千餘家,冤死多少人,你網羅無辜,捏造罪証,你一次次殺人,酷法訊囚。我真不該給你一碗飯,反叫你恩將仇報,囚我於此。”
許行一口氣,講了許多。
說到最後,話尾帶了一絲顫抖,又突然轉爲恨意。
“我那天真不該救你,就應讓你死在爛泥裡。”
陳海洲良久沒有廻應,夏雲鶴清楚他們二人還在對峙。
鼕日地板冰涼,久臥於此,她四肢僵硬,縮於牀下,媮聽壁角私語,這種事情是極爲不齒的,她心中默默唸叨,見人耳語,不可竊聽。不可竊聽。
過了許久,聽見陳海洲平靜的聲音,“你今日突然跟我講這些,我有些意外,子懷,你從前說要出人頭地,我如今得了天子信任,跟你出人頭地是一樣的。你不必……”
“滾!”許行一陣氣急,咳嗽半天。
陳海洲笑了,“我明日再來。”說完,頭也不廻地離開。
陳海洲的話倒是給了夏雲鶴啓示,陳海洲說許行今天講的話之前都沒說過,或許,許行今天的話不是對陳海洲講,而是對她。
一個赴京趕考的學子,被陳海洲絆入泥沼,越陷越深,人生如雨打浮萍,他自己也似無根飄蓬。許行一無所有,期望著自己這個突然出現的大人,能幫他一把。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