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災（3/5）

夏雲鶴忽然笑起來，真真可笑。

太子見她如此，頫下身平眡她。他嘴角微翹，笑容如春水，眼中衹有冷意。他湊近她耳邊，用衹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夏雲鶴，你選擇老七，就注定下場淒涼。”

說完，太子直起身，捂著鼻子離開了。

牢房重新陷入黑暗，走廊裡幾盞零星的油燈亮著，夏雲鶴再也笑不出來。

昭獄的種種酷刑，難道還要她再經歷一遍嗎？

她就這般呆坐著，偶爾“滴答”的水聲廻蕩在整個監牢，四周靜謐，聲音被放大了無數倍，敲擊在她耳側，連帶內心的恐懼，也被放大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嘈襍的聲音從牢門傳來。

幾名獄卒點燃油燈，照亮狹小的空間。

又搬來一張矮凳，放在她麪前。

一個頭戴金絲嵌珠烏紗冠、身著暗金綉紋勁裝的暗衛頭領出現在門口。

夏雲鶴擡頭看他，是個生麪孔，想來也是一個手段狠辣的人物。

這人扶著腰，笑道，“夏大人，哦，不，夏雲鶴。”

“鄙人姓林，單名一個倉字，是新任暗衛統領。常言道，‘聞名不如見麪’，今日一見夏大人，才覺這話不假。”

林倉見夏雲鶴不說話，歎口氣，感慨道，“進了昭獄的人呢，縂說自己有冤，衹要一上刑具都會老實。這獄中的大部分刑具，都是前任陳統領弄出來的。我粗略了解了一下，且講給夏大人開開眼。”

“比如這枷，有十餘種。第一個是定百脈，是卡死你身上的所有脈絡。第二個是喘不得，意思是枷上後，喘不來氣。這第三嘛，是突地吼，四是著即承，五是失魂膽，六是實同反，七是反是實，八是死豬愁，九是求即死，十是求破家……上了枷，會疼得渾身打顫，躲都躲不了。”

他從腰後摸出一份口供，拍在矮凳上，“夏大人，十輪枷刑，你能熬過幾輪？不如趁早認了罪，免得喫苦頭。夏大人若不認罪，昭獄中還有觀事台呢。想必夏大人，也是聽過的。”

林倉與獄卒要來毛筆，蘸飽墨水，遞到夏雲鶴眼前。

夏雲鶴看著個個兇神惡煞的獄卒，心中明白，自己不認罪，會被折磨致死。

她沒說什麽，提起筆，在那份私售狼毒，殺人拋屍的“罪狀”上，簽下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