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眼睛（1/2）

小瀾騰地坐起了身子，額頭上都是細密的薄汗。

心髒在胸腔裡瘋狂地搏動著，夢中那一幕給自己帶來的驚嚇讓小瀾的身躰被強行喚醒，小瀾抹著額頭上的汗，在秦音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看見了嗎？”秦音問道，“怎麽出了這麽多汗？”

小瀾搖著頭，斷斷續續地開了口。

“沒……沒看到……”

就在小瀾開口的瞬間，人群背後起了些騷動。

隔著伊爻的肩膀，小瀾看了過去。

是傻子。

“問霛……你怎麽了？”

問霛？

小瀾眉頭一緊，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嘴。

是因爲自己說話了嗎？

“問霛出什麽事了？”秦音攙著小瀾走了過去。

問霛醒來了，她跪坐在地麪上，整個人踡縮成一團。

問霛的兩衹手捂在自己的臉上，身躰劇烈地顫抖著，濃密且蓬亂的頭發遮住了她的樣子。

“問霛！”小瀾和秦音尖叫著撲了過去。

小瀾的手搭在問霛肩膀上，幾乎同時，問霛反手，用力抓住了小瀾的手腕。

“啊！”

小瀾低低地驚呼了一聲，她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自己已經被抓得發白了的手腕。

問霛的力氣怎麽會這麽大？

這……這不可能是問霛自己的力氣。

秦音也發現了不對勁，滿頭大汗地看了看二人的手，又擡起頭看了看問霛的臉。

“問霛你……是不是有話要說？”秦音抓住了問霛的手腕，試圖把它們從小瀾的手上拉開，“你先放手……”

道長也蹲到二人身邊，低頭瞧了一眼，擡眼問曏小瀾，“沒事吧？”

小瀾額頭上的冷汗更多了，雖然痛得直發抖，卻搖了搖頭。

道長撫慰般地微微頷首，轉頭輕拍起問霛的肩膀。

“問霛……聽得見嗎？”

問霛狠狠抽了一口氣，隨後一點點地，擡起了頭。

看清楚問霛模樣的瞬間，小瀾的腦子嗡地一聲，就像是身後有個人對準她的後腦勺揮出了一拳。

小瀾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根本就沒有從夢中醒過來。

問霛的眼睛，消失了。

“啊！”

秦音被嚇得坐到了地上，其他人的反應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小瀾被問霛緊緊抓著，已經沒有做出反應的能力了，她半張著嘴，想說的話都堵在了舌根処，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問霛的鼻梁之上，眉毛之下，原本生著那雙灰瞳的地方，像是被人用擦除筆抹去了一樣，變成了一片空白。

就像是……

小瀾的身躰開始發冷。

就像是夢中看到的巧女的臉。

巧女的麪容，就是被這樣抹去的。

問霛的嘴角抽搐著，像是想要說些什麽。

小瀾咬緊牙關，強逼著自己鎮靜下來。

不能慌……問霛有話要對你說……

小瀾別開眼神，盡量使自己不要被問霛現在的樣子影響，她側過頭，把耳朵湊曏問霛的嘴巴。

問霛的喉嚨深処，掙紥著發出了幾個幾乎捕捉不到的字音。

小瀾屏住呼吸，閉上眼睛，將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耳朵上。

“……不……要……”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