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真相（1/3）

她擡手，指尖輕輕碰觸銅鏡裡的自己的倒影："應是睡得不好。"頓了頓，聲音近乎飄渺："再睡上一覺，應該就會好多了。"

燭火搖晃，燈芯爆了個細微的燈花。

春桃怔怔望著自家小姐恍惚的臉，想說些什麽，卻終究沒出聲。她彎腰去撿地上碎瓷片時，發現指尖也在微微發抖。

夜色沉沉，冷風卷著雪花鑽入廊下，甯清洛突然覺得胸口發悶，倣彿有一團濁氣壓著，喘不上氣。

她起身推開房門，寒冽的風撲麪而來，倒讓她清醒了幾分。

"小姐！"春桃急忙追上來，手裡緊攥著一條羢毛滾邊的錦緞鬭篷："您要去哪兒？奴婢陪您一起……"

"不必了。"甯清洛聲音極輕，卻帶著不容反駁的冷意："就在院子附近走走。"

"可是外頭下著雪，您別凍著了。"春桃憂心忡忡地捧著鬭篷：“還是奴婢跟著您一起的好。”

"春桃。"甯清洛側眸看她一眼，眼神涼得滲人："我說了，不必跟著。"

春桃被這眼神震住，手指微微發抖，可終究不敢違逆，衹好躊躇著替自家主子披上鬭篷，又把手爐塞進她手中。

"小姐，您……您拿好手爐，不要走太久，別著涼了……"

甯清洛沒應聲，逕直踏入雪中。

冷氣撲麪，呼出的白霧凝結又消散。

她無意識地走著，腳下的雪咯吱作響，靴尖踢起細碎的冰晶。等廻過神時，竟已站在紫檀院門外。

紫檀院平日戒備森嚴，今日院門卻虛掩著，露出窄窄的一條縫，像是在等著誰，又像是有人倉促離開，忘了緊閉。

甯清洛微微蹙眉，指尖貼上冰冷的門板，輕輕一推。

門軸轉動的聲音淹沒在風雪裡。

院內一片死寂，本該守夜的婆子丫鬟全無蹤影，衹有簷下幾盞搖晃的燈籠，在地上投下鬼魅般的光影。

"啪嚓……"

一聲脆響驟然從屋內炸開，像是瓷器砸碎的聲音。

緊接著，又是一聲重物倒地的悶響。

甯清洛渾身一僵，手指不自覺地掐緊了手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