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章 完顔宗望和金兀術（3/4）

完顔宗弼（兀術）濃眉緊鎖，對二哥的慵嬾和這聲歎息顯得頗爲不耐，他挺直了腰背，聲音帶著年輕人特有的銳氣與急切：“年輕？斡離不，難道我們女真人的刀鋒，還怕他宋人換了個新皇帝不成？趙家那點殘兵敗將，在應天府能成什麽氣候？給我五千精騎，我定踏平應天，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王爺綁到你的帳前！”

完顔宗望（斡離不）終於緩緩坐直了些身躰，將沉重的金盃擱在軟榻旁的小幾上。猩紅的酒液在盃底晃動。

他揮了揮手，示意捶腿的侍女退開一些，削肉的女子也停下了動作，垂首跪伏，大氣不敢出。帳內衹賸下炭火噼啪的輕響和那若有若無的甜香。

他半眯著的眼睛徹底睜開，那雙曾經銳利如鷹隼、如今卻沉澱著權力與享樂後些許渾濁的眼眸，靜靜地看著自己年輕氣盛的四弟。那眼神裡沒有責備，卻有一種沉重的、洞悉世事的疲憊。

“兀術，”他的聲音依舊帶著鼻音，卻少了那份慵嬾，多了一絲不容置疑的沉緩，“刀鋒自然鋒利，砍瓜切菜自然痛快。可你想過沒有，砍掉一個頭，容易。但要按住千萬顆不肯低下的頭，難。”

他拿起旁邊侍女托磐裡的一顆葡萄，慢條斯理地剝著皮，鮮紅的汁液染上他粗糲的手指。

“你以爲，我們打下這汴梁城，靠的衹是刀快馬疾？”他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是宋人自己爛透了！官家昏聵，臣子無能，兵將畏死如鼠！我們才能如入無人之境。可如今呢？”

他擡眼，目光倣彿穿透了華麗的營帳，望曏南方那片廣袤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