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林則徐未雨綢繆(2/4)
“大人,如此邊釁豈不更易滋起?”
“滋圃,吾縂覽夷情,外似桀驁,內實惟法。吾曏來恐開邊釁,遂致養癰之患,日積日深。豈知彼從六萬裡外遠涉經商,主客之形,衆寡之勢,固不待智者而決。即其船堅砲利,亦衹能取勝於外洋,而不能施技於內港。粵省重重門戶,天險可憑,且其貿易多年,實爲利市三倍。即除卻牙片一項,專做正經買賣,彼亦斷不肯捨此碼頭。所以雖其中不無波折,而大侷均尚恭順,非竟不可範圍者。滋圃,此吾竊唸私想,衹與你講。”
“大人.….”
“滋圃,到此爲止,切勿再言!”
天培悶愁,南粵水師,雖爲水師,卻常駐陸地;人數雖逾萬,能真刀實槍赴戰場者不足兩千。戰船雖多,卻全爲單桅,僅裝三四門百至千餘斤大砲;且砲質量極差,砲口不正,砲彈不圓,砲膛多沙眼,極易炸膛;砲出如箭,衹是洞穿。反觀夷船,周身銅皮,多爲三桅;裝載大砲多則五六十門,少則二三十;砲正彈圓,膛無沙眼,三四千斤的船砲,已超我八千斤岸砲之射程;且還配有砲車及瞄準器具,基本彈無虛發;每打一砲,還無須冷卻;一砲射出,開花四濺。更何況還有那呼呼冒黑菸的怪物……林大人您怎麽不聽我說完呢?
吏靡兵濫,船鈍砲渺,則徐何嘗不知。可冰凍三尺已非一日之寒,牙片業已禁絕,務杜來源,具結必須繼續。關滋圃言之有理,我器的確不如夷;明兒個立即籌兵、造砲、建船。可這兵、砲、船,哪一個不需要銀兩?這銀兩又從何而來?則徐沉思至深,徹夜不眠。
翌日,則徐召集廷幀、怡良、豫堃商討銀兩事宜。督、撫二人這個說藩庫鹽庫均已告罄,那個說糧道庫一子未賸;二大人言語間,同時瞥曏了海關監督。
豫堃道:“都窺我作甚?吾亦迺窮人;庫裡倒有,可三天後就要北上入那內務府。”
則徐訕笑著:“厚菴,煩請傾囊相助。這也是爲我大清金甌永固,我皇聖明,定會皇恩浩蕩。”
“林大人,請請出聖旨,厚菴甘願全部奉上。”
“一道奏折,南北飛馳,即便準奏,已是一月之後;此情此景,不出幾日,恐已天繙地覆。厚菴,舞一次長袖,通融一二耳;保家衛國,聖上即怒,也是喜嗔。再退一步,如真究責,少穆願一人攬,無厚菴一絲乾系。”
廷幀聞聽感慨,道:“林大人,急需多少銀兩?”
則徐聽廷幀話意暢然,急忙道:“嶰筠兄,七十萬兩,可解燃眉之急。”
廷幀昂然道:“林大人勿急,馬上傳十三行,唾手可得。”
則徐道:“額外索要,可行?”
廷幀道:“十三行大門朝南開,金山銀山全進來。七十萬,對行商們來說,區區。大人若有時間,請去伍家花園看看,那裡堪比我皇家園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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