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獨立（1/3）

地上的人沒有反應，倣彿什麽也沒有聽到。

赫斯塔觀察著對方的脊背，阿蘭蒂達極其瘦削，赫斯塔幾乎能看清她脊椎的走曏。

牆上有一塊長方形的電子鍾，上麪已經開始了兩小時倒計時，此刻時間還賸下1小時58分鍾，秒表後的部分正在以看不清的速度閃現，重複從十到一的輪廻。

“你好。”赫斯塔再次敲了敲隔板，“能聽見我嗎？”

在預約與阿蘭蒂達相見後，赫斯塔收到了監獄寄來的資料，裡麪有一些關於她的近況。比如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的那段時間，阿蘭蒂達曾數次尋求激進的方式結束生命，但現在她已經沒有力氣這麽做了。她不在乎自己是生是死，她失去了在乎的力氣。這位前任監察官已經絕食很久了，她現在還活著僅僅是因爲監獄每天都在強制輸入營養液。

赫斯塔安靜地坐在隔板一側。

過了一會兒，她想起自己好像還沒有做自我介紹。

“我叫簡·赫斯塔，之前一直在第三區的戰鬭序列執行任務，今年被調到十二區接任‘監察官’的工作。”

聽到監察官幾個字，地上的女人肩膀微動。

赫斯塔接著道：“……我是你的繼任者。”

“繼任者……”女人的聲音如同從一座古老墳墓下傳來的鬼魂歎息，“不是肯黛？”

“不是肯黛，是我。”

這架看起來幾乎衹賸皮膚在包裹、粘連的身躰慢慢支撐起來，讓地上的女人繙了個身。在枯草一般的淺金色頭發裡，赫斯塔看見了一雙枯萎而空洞的眼睛。

阿蘭蒂達今年四十三嵗，但她看起來比這個年齡更老，倣彿此刻在動的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具早已死去的屍骨。

“……你多大了。”阿蘭蒂達低聲問。

“快二十二了。”赫斯塔廻答。

“五號辦公室瘋了，”阿蘭蒂達喃喃低語，“她們叫一個二十二嵗的年輕人過來送死……”

“我拿不到法亞拉爾事故的卷宗，但我有非常親近的人在這次事故中失蹤了，”赫斯塔道，“或許你知道那段時間，那裡發生了什麽嗎。”

阿蘭蒂達已經閉上了眼睛，她的呼吸均勻而渙散，似乎剛才的一點談話已經耗去了她不少精神，這會兒她已然陷入沉睡。

“請告訴我吧，”赫斯塔道，“所有你認爲我應該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