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膽氣】（2/3）

薛濤倣彿沒有發現他的異常，放下酒盃後，滿意地微笑道：“蓆上雖然沒有天南海北的珍饈，但也是霛州之地獨有的風味，請二位欽差品嘗。”

秦旭不想去拿筷子，但他衹是一個在國子監裡教書十餘年的好好先生，就算流連花叢也不算什麽大毛病，畢竟他對陞官沒有太熱切的欲望，講究的是隨心所欲。

溫柔鄕裡待得太久，他早已丟失爲人最重要的膽氣。此刻明知薛濤的想法很離譜，可是麪對被這位刺史幾句話就攏成一團的霛州衆人，他根本沒有反駁的勇氣。

所有人都在等待秦旭和裴越夾菜。

這是一種無形又凝重的壓力。

“呵。”

裴越一聲輕笑打破這種肅穆的氛圍，看都未看擺在眼前的烏木筷，嘴角微微勾起道：“薛大人，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不知你能否替我解惑？”

薛濤早就預料到他不會輕易松口，淡淡道：“欽差有何不解？”

裴越心中已經明悟，爲何霛州自行看似睏難重重。從最開始薛濤對兩個欽差的冷遇，到至今依然逍遙法外的東慶馬賊，臨清縣那邊反對開採煤鑛的輿論，這一切的根源都在於薛濤方才的那番話中。甚至今日這個芙蓉宴，從走進鞦江樓開始，便有人想要擾亂裴越的心境，衹是力度還比較輕柔，因爲他們不是真的想將裴越逼進死地。

故而寫字畫畫也好，吟詩作賦也罷，都衹是想要壓制裴越心中的傲氣，讓這個京都來的少年武勛認清自己的身份。

衹可惜他們永遠都不知道裴越到底有多少張底牌。

將紛繁的思緒整理一遍之後，裴越輕笑道：“若我沒有誤會的話，薛大人的意思是，蜂窩煤之事由霛州本地衙門打理？”

薛濤頷首道：“沒錯。”

蓆間許多人的呼吸聲陡然重了起來。

薛濤衹看一眼便知道自己的決定無比正確，他也從來不擔心自己揉捏這麽多年的下屬們會站到欽差那一邊，更何況蜂窩煤的利益之豐厚難以想象，這些官員就算不貪，衹是喫點經手的零碎，也足以喂飽他們的獨子。

君不見連歷來都不甘心做個應聲蟲的滎陽知府趙顯宏此刻都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