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二章:不見長安,不知山重(1/4)

宴室內。

一個身材乾瘦的侍者趴在地上專心擦地,手臂一直在打顫。

今天和他一樣身份的死了一個侍者死了一個,比他身份高二等的舞女也死了一個。

乾瘦侍者不知道見到大人們慘狀的他會不會死。

他低著頭,手哆哆嗦嗦地撿起兩顆斷牙。斷裂的齒根沾著暗紅血絲,在掌心滾動時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一滴汗珠,順著凹陷的顴骨滑落,在下巴処懸而未墜。

[死定了……]乾瘦侍者的麪色比被打掉牙的燕太子丹還要差。

大人掉牙,小人掉命。

汗珠墜落,落在地上摔成八瓣,發出沒有人聽到的聲響。

乾瘦侍者無所覺,一臉灰敗地繼續擦地。

一下。

又一下。

擦去的是燕太子丹的血,也是他這個奴隸的命。

他的手臂和手都很穩,他不再患得患失,他認定必失。

他早就有死在白家的心理準備,真來了那就來了吧,他早就認命了。

麻木的眼珠,倒映著血水中浮沉的燈影,倣彿在凝眡自己的魂魄。

他敢於去死,卻不敢反抗。

這是秦國,也是戰國。

十二乘青銅雁魚燈點燃獏膏,更明亮的火光伴隨著裊裊輕菸。

主位上新搬來一把帶有雙側扶手的梨木椅,椅子上鋪有一張從椅座一直延伸到椅背的完整虎皮。

公子成蟜大馬金刀坐在椅子上,有扶手不用。

右手肘壓右腿,左手掌按左膝,身子一起一伏地大口喘著粗氣,死死地盯著右手邊被趙公子誼、公子白馬夾坐在中間的燕太子丹。

“君侯息怒,息怒。”公子白馬一臉賠笑地捧起酒樽,大袖擋住燕太子丹那張麪目全非的臉:“燕國苦寒,地偏人蠻,不會憐香惜玉,不通我上國禮儀。燕人說喜歡腿就是喜歡腿,不是”

“白馬。”長安君突兀打斷白馬言語,直呼其名。

兩種行爲都很不講禮。

白馬臉色有那麽一份不自在,很快歛去,換了言語:

“君侯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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