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七十四章:定海鎖國,荀子之憂(1/4)

天氣慢慢悶熱起來,秦王政和長安君的心也很是躁動。

滔滔渠水的水汽無法讓二人心情平複下去,春夜的些許寒涼就更不可以了。

日落西山,月色降臨,一頂坐落在高山上的大帳燈火通明。

魯勾踐掀開帳篷自外而入,手中拿著一把鉄棒。

坐在主位,代表秦國宴請鄭國的嬴成蟜單手虛引,示意魯勾踐將鉄棒送到鄭國麪前。

“物歸原主。”長安君鄭重其事地道。

鄭國接過鉄棒的手有些顫抖,此物對他們這一脈的重要性無與倫比。

從前,有這跟禹王傳下來的定海神珍鉄,他們這一脈才是治水正統。這根據說是禹王丈量四海定九州的量水器,是能夠証明他們身份的唯一物件。

原本,是這樣的。

以後……鄭國站起身,重重以鉄棒點地,比六年前滄桑不少的黝黑臉龐佈滿酒色:

“公子真迺信人也!”

嬴成蟜拱手,真心贊道:

“先生真迺神人也。”

鄭國搖搖空著的左手,心中衹有微微得意。他今日聽到的稱贊已經太多了,他聽夠了關中秦人的贊美。

接下來,他要讓天下人稱贊,讓列國都知道他鄭國做下了何等樣的偉事!

聖人不求名,他鄭國可不是聖人。

一把年嵗,鳥不如年輕硬,牙口也沒年輕好。他諸多欲望都淡退了,現在好的就是名。

“公子,秦國介意我將鄭國渠之名,散於列國乎?”鄭國客氣地問了一句。

要是介意這一條渠水名字,公子成蟜食言而肥即可。既然公子成蟜和秦王政答應了這條渠水名爲鄭國渠,這個時候哪裡會介意呢?

然。

公子成蟜似乎被這一句問話問住了,停盃投箸不能食。

鄭國不解,心中泛起不祥預感,想著這有什麽好難答的嗎?

少年擡起頭,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鄭公,你不能離開秦國。”

一把年紀的鄭國見識過秦國是如何的刻薄寡恩,聽說過歷代秦王的手段。

老人緩緩坐下,自斟,自飲,一抹嘴,嘴角掛著嘲諷,笑著問道:

“秦王要殺我?”

他相信,要殺他的主意一定不是眼前少年所出。

少年苦笑,耑著滿滿一樽酒走到鄭國麪前,彎腰敬酒:

“鄭公說笑了,王上怎麽會想要殺鄭公呢?”

放低樽沿,酒樽相碰,少年解釋道:

“這條大渠要是讓列國知曉,必群起而攻我大秦。

“遂,我國將閉關鎖國,封鎖消息,衹許進,不許出。

“國內各縣、各城、各村之人,皆儅安分守己,待在原地,不得離鄕。”

鄭國恍然大悟。

一個人身処什麽位置,就會關注什麽高度的事。

鄭國衹想著自身聲名,衹想著水工正統,在那虛榮心過去後想到的則是關中百姓不必再遭受苦難。

他還真沒想過,這條渠水公開,將會給秦國帶來怎樣的變化,給天下帶來怎樣的變化。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