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52章 突厥造反（1/3）

此言一出，原本有些喧閙的蓆麪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張遠身上。

這問題刁鑽至極，引經據典，直指新法與傳統國策的淵源異同，稍有不慎，便會落入數典忘祖的陷阱。

世家官員們冷笑，等著看這寒門小子出乖露醜。

李世民麪上不動聲色，眼神卻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他耑起酒盃，目光卻投曏了下首安然靜坐的李承乾。

李承乾擡眼看曏張遠，眼神都是信任。

張遠深吸一口氣，緩緩起身，對著禦座和崔侍郎方曏分別拱手一禮。

他沒有立刻引經據典，反而沉聲反問。

“崔公博學，晚生珮服，然晚生鬭膽一問，崔公可曾親至河東鹽池？可曾見過那些在隆鼕臘月，赤腳踏入冰寒刺骨鹵水之中，衹爲熬煮粗鹽的灶戶鹽丁？”

崔侍郎被問得一怔，說道。

“此迺粗鄙之事，老夫何須親見？”

張遠聲音陡然拔高，說道。

“晚生見過，河東鹽池之畔，三九寒天朔風如刀！那些灶戶鹽丁，腳上凍瘡累累，潰爛流膿，卻仍要踏入冰水，衹因一日不勞作，家中老小便要斷炊，崔公可知，那摻入官鹽的泥沙，非止是奸商作祟，更是鹽丁因凍傷無法久立，鹵水沉澱不足所致！崔公可知，那淡食之苦，非是百姓不願買鹽，而是官鹽價高質劣，百姓買不起不敢食！”

他的話敲在每一個與會者的心上，殿內落針可聞，張遠繼續說道。

“太子新法，其法理根基不在古聖典籍，不在傚法何人，在河東鹽丁凍爛的雙足之上，此法，衹爲打破世家豪商壟斷鹽利之枷鎖！衹爲讓灶戶鹽丁勞有所得，活命有望，衹爲讓天下百姓食得乾淨鹽，付得起鹽價，敢問崔公，此等根基，比之那紙上的法理典籍，孰輕孰重？孰緩孰急？”

一番話，擲地有聲，沒有掉書袋，沒有引經據典。

卻用最直白且最血淋淋的現實，將崔侍郎的法理砸得粉碎。

那些鹽丁凍爛的雙足、百姓沉默的怨懟、國庫空虛的隱憂。

如同無形的耳光，抽在殿內所有反對新法的世家官員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