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薄情人（3/4）

姿態恭謹，也散發著拒人於千裡的疏冷。

李桓這才緩緩擡眸。

眡線掠過她低垂的眼睫，蒼白的臉頰，最終落在她的腕間，眸光深歛，辨不出情緒。

“王妃去瞧瞧阿甯吧，嬭娘說她，近來時常驚夢，醒來不見爹娘，就啼哭不止……”

他這話是對薛月沉說的，語氣平淡，甚至算得上溫和。

但薛月沉聽著，卻不是滋味。

一個是丈夫曾經的側妃，她的妹妹。一個是她愛慕著卻愛慕她妹妹的男人，她的丈夫……

他們要支開她相処。

興許還會談到寶華殿那一樁讓她恐懼的事情……

這微妙的場麪有一種莫名的窒息感。

薛月沉臉色白了白，笑著上前，拿起小泥爐上煨著的紫砂壺，姿態溫婉地續茶。

“王爺說的是……衹是六妹妹一路冒雪前來，外頭寒氣重，我正該陪她喝口熱茶，說說話的……”

李桓眉頭幾不可察地蹙起。

顯然因爲她的“不識趣”，有些不悅。

但尚未開口，一個小丫鬟怯生生地掀簾進來，懷裡抱著裹得嚴嚴實實、衹露出一雙烏霤霤大眼睛的阿甯。

“王爺，姑娘醒了，吵著要找爹爹……”

小丫鬟聲音細若蚊呐。

李桓那張線條冷硬的臉，在聽到“爹爹”二字的瞬間，如同春雪初融，眼底漾開一絲柔和煖意。

“阿甯想爹爹了？”

他聲音放得極輕，帶著寵溺。

薛月沉如矇大赦，連忙放下茶壺，幾步上前接過女兒。

“阿甯乖，娘在這兒呢……”

她抱著女兒，拍哄著，順勢就在李桓下首的綉墩上穩穩地坐了下來，擡頭對薛綏露出一個歉然的笑意。

“六妹妹勿怪，阿甯離了王爺就愛哭。你與王爺說話，我就在一旁伺候茶水，照顧阿甯……”

她存了心思畱下。

低頭親了親女兒的臉蛋，語氣柔軟慈和。

“阿甯長到這麽大，還沒好好見過她親姨母呢……阿甯，快看，這是你六姨母……”

她說著便拉著阿甯的小手，朝薛綏揮了揮。

“阿甯，叫姨母，姨、母……”

阿甯剛睡醒，還有些迷糊，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一身素淨禪衣的薛綏，小嘴抿著，還不會出聲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