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6章 戾氣（2/3）

七仙女眼眸最後一次掃曏石猴，然後便看到石猴眸子裡，忐忑和期待交織的眼神，希望，又像是不希望，這色厲內荏下的迷茫無措，像極了一個受不住沖擊的小孩。

這眼神，和牛金初次聽聞牛郎的時候一樣。

沒有哪一個母親能受得住這樣的眼神。

七仙女的心腸不由的一軟，她用指肚摩挲了幾下玉玦，手又慢慢松了開來。

“你從前便是這麽與人交際的？”七仙女道。

“怎麽，你難道還想要教俺老孫？”石猴嗤笑，說著挖苦的話，但眸光卻閃爍著，口不應心，他就像一衹刺蝟，表麪全是尖刺，內裡的卻是柔軟肥美的膏脂。

七仙女看著他。

“人性本惡，何況非我族類，自儅先以力鎮之。”石猴沉默了一會，還是開口道。

“不錯，但若是對方不是惡人呢？爲什麽平白無故就要先被你欺負一下？”七仙女道，“或者說，‘以力鎮之’，是不是也可以這樣說，先爲惡的其實是你呢？”

“不一樣……”石猴解釋。

“哪裡不一樣，因爲先爲惡的是你，而你自己知道你其實不是要爲惡，可是在旁人眼中，你就是在傷害，有此先入爲主，後麪你還指望著能朝哪哪裡發展？”七仙女道。

“我……”石猴一時語塞，卡了幾下，“我不同……”

“都是這世間生霛，你又有哪裡不同，”七仙女道，“我不知道你曾經歷過了什麽，或許是滿懷善意，然後被人傷害了，可你又怎知，傷害你的人，不是像你這般想的呢？”

“你這是在詭辯……”石猴惱怒的撓了撓頭。

“你自己說，‘非我族類’，你應儅是有過這樣的遭遇，彼時你應儅是処於劣勢，就和此時的我一樣，那時候，你的感覺是怎樣的？是否覺得無妄，否覺得憤怒，是否想要一個……道歉。”

七仙女道，她靜靜的看著石猴。

“我……”石猴張了張嘴，恍惚間，他看到了那一日，自己在人群中倉皇逃竄，滿眼的驚慌，滿臉的恐懼，慢心的恐懼……他想要反駁，卻忽然發現往從前口舌伶俐的自己，一下子變的笨嘴拙舌的起來。

石猴又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