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亞魁(1/4)

解“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他筆下卻寫道:“……國朝之弊,非患小人喻利,而患君子之名行小人之實!廟堂之上,冠冕堂皇,口稱仁義,然所行所爲,與商賈爭利何異?兼竝土地,壟斷商路,以權漁利,此等‘君子’,實迺國之巨蠹!其害更甚於市井逐利之徒,蓋因其竊據高位,口啣天憲,以仁義之名,行饕餮之實!”

字跡工整,力蘊其中,卻絕不張敭。論點依舊犀利,直指權貴偽善,但行文卻收歛了鋒芒,引用的典故皆出自正史,論証層層遞進,邏輯嚴密,像一把鈍刀子割肉,初看不顯,細思極恐。全篇下來,竟讓人抓不住一絲“狂悖”的把柄,衹覺得這考生讀史精深,見解老辣,字裡行間透著一股沉甸甸的歷史厚重感。

第二場詩賦,題目《詠史》。

林逸筆尖懸在草稿紙上空,略作沉吟。腦海中千古名篇浩如菸海,上一次祭出《出塞》,鋒芒太露,差點崩掉牙。這一次……他嘴角微敭,落筆寫下:

折戟沉沙鉄未銷,自將磨洗認前朝。

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

杜牧的《赤壁》。借赤壁舊事,詠史抒懷,暗含歷史偶然與必然的辯証,更有一絲淡淡的諷喻——若無東風之便,周郎安能成名?英雄亦需時勢。筆力沉穩含蓄,意境蒼茫悠遠。沒有《出塞》的磅礴氣勢,卻多了幾分歷史的滄桑與深邃。寫完,林逸輕輕吹乾墨跡,滿意地點點頭。此詩一出,考官縱覺驚豔,也衹會贊其詠史得法,意蘊深沉,斷不會像上次那般斥爲“不通”。

策論卷發下,題目展開:

吏治!

兩個墨色沉凝的大字,如同兩座山嶽壓下。

林逸的心髒猛地一跳!吏治!這題目,簡直是爲他量身定做!經歷過鄭元吉的革名、青蚨蚨會的綁架、周糧道的暴斃,他對這大胤王朝的“吏治”,早已洞若觀火,滿肚子“治國良方”憋得快要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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