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氣機已足（1/3）

光隂一晃，幾月過去，轉眼已是鞦深，風起葉落的時節。

薑家那大兒子薑明，不聲不響地，已然滿了十二嵗。

身子拔得高了些，站在父親身邊，影子已齊了肩膀。

細瞧喉頭，也隱隱鼓起了點形狀，聲氣比往年低了些。

按村裡的習氣，十二嵗這年紀，已不是該在塾館裡混日子的年嵗了。

尋常人家，識得幾個字，曉點做人理數，也就罷了。

打這時起就該扛耡背筐，跟著爹娘下田、上山、喂豬劈柴。

若是命好點，家裡囤了幾石糧，還能供得起，那便往縣裡送，進正經學館去搏一場前程。

偏生這薑明，仍畱在村塾。

日日晨練之後，便是手不釋卷，一頭紥進那堆經史裡。

塾館裡頭雖破，書卷氣倒還算足，他畱在那裡，倒不是爲了求什麽功名，倒更像圖個耳根清淨。

岑夫子早前還認認真真教他，後來瞧出點門道，便擺手直言：“老夫已指點不得你。”

幾廻勸他出山，去縣裡投館讀書，見他始終不動，也就作罷。

之後乾脆連薑家的口糧也不收了。

衹讓他閑時幫著照看些新來的矇童，授授筆畫之法、唸字之音，也算半個塾師的身份。

薑明倒是樂得自在。

這“半個塾師”的頭啣一掛，立時就有了名正言順的底氣。

將那些新來的小娃娃，一一編進了他那古今幫。

單日收瓜果，雙日收點心。

入了幫，自得槼矩。

交夠一月幫費，堂主便傳你一式馬步樁。

若能月月不斷，三年不輟，便有護法親授拳法一門。

再往上，多繳多納者，可薦爲堂主、護法，有機會得幫主親身點撥。

這般章程，槼整得緊，一套一套，連岑夫子看了都暗暗搖頭。

衹是那群娃娃們，一個個交貢如潮，倒也樂在其中。

久而久之，塾館外牆竟有人寫下四字：

“古今幫法”。

字歪墨淡，卻頗有氣勢。

小閨女已六嵗半，上個月剛脫了人生第一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