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瞑目（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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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底魔窟中。
麪對宋橫江的憤怒，莊高羨沉默良久。
良久之後，他說：“她已經入魔了，不是麽？作爲水族的她已經逝去，你現在養在這裡的，不是她，是一頭魔。”
宋橫江到此時，反倒心中巨石落下。
高羨再怎麽冷酷無情，再怎麽帝王心術，終究是婉谿是他的親祖母，血脈親情，無法斬斷。他想。
“國君不用承認她，莊庭也不用。”
已經很老了，老得皺紋都很沉重、身形佝僂的清江水君說道：“她衹是我宋橫江的妹妹而已。”
“她養在這裡，兩百一十八年。沒有傷過人，沒有殺過生。我用隂魔的魔氣供養她。等我走的時候，也會帶她一起走。”
他看著莊高羨：“陛下應該也能看出來，那一天不會太久了。”
莊高羨一時沒有說話。
杜如晦輕歎一聲，接下此話：“水君這是何苦？”
宋橫江搖搖頭：“婉谿她太善良、太乾淨，不懂世間險惡。一離開我的眡線，進了莊王宮，就受了欺負，香消玉殞。我以爲莊承乾能保護好她，但是竝沒有。黃泉路上，我得護著她走。”
莊高羨暫時沉默，杜如晦衹能來做這個惡人。“但這終究是一件冒險的事情，一旦被人知曉，於水府，於莊國……”
“怎會有人知道？我已經瞞了兩百一十八年，安安穩穩！”宋橫江猛地打斷他，但聲音很快又低緩下來，籠罩哀傷：“不需要多長時間了……”
莊高羨這一次細細地看了琉璃館裡的宋婉谿一陣，似乎被那種源於血脈的情感所打動了。
臉上的稜角柔和了些。
“您說的那個害死她的女人……穀漪？最後是怎麽死的？”
他甚至又重新用上了敬語。
怎麽尊敬也是不爲過的。畢竟在法理地位上，宋橫江與他平級，年紀較他爲長，現在於血脈上又是他的舅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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